这天,看到父亲的时候,他像霜打了似的,整个人愁容满面,坐在那里长吁短叹,脸上的褶皱更深了。平日里,只有看到我的病情加重时,父亲才会有如此晦暗的脸色。我倏然心里一沉,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“爸,出什么事了?”父亲本来想隐瞒,禁不住我一再追问,还是说出了实情。“你妈她可能……有些问题!”父亲在说“有些问题”这几个字前停顿了几秒,我想,他应该斟酌了许久,考虑该如何表达才能减轻我的担忧与恐惧。
外面天色越发黯淡下来,乌云密布,似乎一场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中。
“妈怎么了?”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越压越低的云团笼罩着我。“没……没啥大事,就是……舌头上起了一块白斑,你舅舅从佛山回来了,已带她上去检查。”父亲吞吞吐吐,越发加重了我的不安。
舅舅是佛山的口腔医生,因工作繁忙,一年到头极少回来。若真是父亲口中的“没啥大事”,他不可医院检查。这样想来,一种强烈的恐惧越发揪住了我的心。
“爸,妈到底怎么了?是否很严重?”“你舅舅……怀疑问题可能比较严重,要做切片检查才能确诊……”父亲的声音压得很低,而他说的每一个字,对于我而言却恍若晴天霹雳。“怎么可能?母亲身体不是一直都很硬朗吗?不会的,绝对不会的!我不相信!会不会是舅舅搞错了?”我的情绪突然就不受控制了,很激动地对着父亲嚷嚷,泪水也开始不听话地汹涌而出。“唉,孩子,你冷静一点,还没有确诊,你不要过度担心,有你舅舅在,一定没事的。”父亲的安慰,在此刻显得有些无力。但我知道,他不仅仅是在安慰我,也是在安慰他自己。
外面狂风暴雨来临了。黑色的云团越来越低。风“哗哗哗”卷起落叶、尘土漫天飞舞,飘散而下的豆大的雨滴也夹杂其中。满脸泪痕的我,清晰而疼痛地意识到,家里也将面临一场突变的风云。
父亲说,弟弟知道消息,第一时间便打电话过来了。这次母亲再给他提结婚的事情,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和母亲杠,母亲说什么他都很懂事地答应了。弟弟还说过几天请假回来看母亲。
我也忍不住给母亲发